本周二，一段颇具喜感的短视频新闻，给疫情中的硅谷带来了不少欢乐。在硅谷圣何塞的社区街道，两百头山羊无视居家令成群聚集，在大街上拔足狂奔，完全不顾社交距离，还在绿化带里横冲直撞。被憋坏了的居民们纷纷出门看热闹，倒是对这一场面觉得很新鲜。
这一幕发生在当地时间周二下午5点半，地点是硅谷圣何塞东部的Evergreen社区。事件本身很简单：一群正在放牧的山羊集体越狱，跑进了居民区。但这失控的场景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，牧羊人和牧羊犬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，将羊群带离了居民区。不过，那撒了一地的羊屎蛋，可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干净。
硅谷的街上怎么会有羊，它们又是什么来头？
发布这段视频的圣何塞居民罗兰德(Zach Roelands)介绍，这些羊是来他们社区的后山吃草的。他的父亲对NBC电视台介绍，15年前后山除草的时候，除草机叶片打到了石头，引发了山火，之后他们每年都会请山羊来几次清理杂草。这次失控是因为有一只山羊领头出轨，带着其他山羊一道冲出了围栏。
好了，现在开始说正事。
别小看这些山羊，它们可是加州不可或缺的消防卫士，还是是谷歌总部园区的座上宾。旧金山湾区就有好几家提供山羊上门吃草服务的公司。每年4月中旬到7月中旬，这些山羊的吃草行程都排得满满的，根本吃不过来。
这些山羊在自己吃饱喝足膘肥体壮的同时，还清理了杂草藤蔓灌木，帮居民清除了后院令人头疼的野藤毒草，在山坡上去除了加州最重要的山火隐患。而牧羊人不仅免费得到了羊饲料，还对除草服务收取一定费用，简直是一举多得。
山火是加州最大的自然灾害。这里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，有明显的雨季和旱季。每年冬季湿润多雨，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翠绿，而到了夏季炎热干燥，放眼望去则是一片枯黄。从5月到11月，加州大部分地区在长达半年的时间几乎没有降雨。
炎热的天气和干燥的枯草，是极大的火灾隐患。每年7-11月，加州都会爆发大大小小几千起山火，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，导致空气质量急剧恶化。近年来气候异常更是加重了加州的防火压力。2019年是加州山火最严重的一年，共有超过8000起山火，经常闻着空气里一股焦糊味，就知道附近又爆发山火了。
在夏季到来之前清除山坡的枯草灌木，是重要的防火措施。但是崎岖山坡地形上不适合使用割草机，用除草剂不仅成本太高，而且还会污染土壤，影响到其他树木的生长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山羊就成为了最适合硅谷的消防卫士，上文提到的圣何塞Evergreen山坡，每年都是靠山羊来除草的。甚至消防局都请山羊来排除隐患，而每英亩(4046平方米)的除草费用甚至超过900美元。
为什么山羊是最适合加州的除草手段？山羊有强大的爬坡能力，再崎岖的山坡都轻松上下；山羊有强大的消化能力，杂草灌木野葛来者不拒，而且食量很大；山羊有强大的除草能力，饿急了甚至能把草根都刨出来吃掉，除草效率远超割草机。
更为关键的是，山羊还可以吃掉一些可能让人类过敏的有毒植物，比如毒葛毒藤。这些植物在美国很常见的，但其叶子、枝干和树根都含有一种称为漆酚的毒油，会让人身上出现奇痒无比的过敏性皮疹，而且目前也没有药到病除的药物。人工清理起来很麻烦，需要佩戴手套、护目镜和保护服。然而，人之毒药，却是山羊的最爱食物，而且毒葛的毒性对山羊毫无效果。
谷歌山景城总部园区内也有面积不小的山坡。以往用割草机，不仅制造噪音，烧汽油也不低碳；从2009年开始，谷歌开始请山羊来给自己总部园区除草，200头羊吃一个星期，就可以给园区山坡彻底清除杂草。员工从办公室看出去，满山坡的羊似乎还有点田园风光。当然，对于崇尚环保自然的硅谷来说，用山羊除草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。谷歌也特意在自己官网上宣布了这一消息。
但要强调的是，山羊并不是除草工具。它们吃过的草地并不像割草机割过的那么平整，会留下坑坑洼洼，并不适合家庭或者观赏草坪的常规割草，更不能用于高尔夫球场的专业草坪。这些草坪还是得用上割草机。但那些杂草灌木丛生的山坡，显然用山羊可以更好的控制植被。
而且，普通人家或者公司养几只羊来除草，也是不太现实的。养羊除了吃草，还需要补充其他营养。看得出来，谷歌没有网易那样养猪的追求，没有考虑自己养羊。因此，直接聘请牧羊人来自己园区吃几天草更简单。
谷歌所雇佣的California Grazing就专门在硅谷从事去除野草服务，他们拥有800多头山羊。他们已经放牧了30年时间，过去十多年才开始提供上门除草服务。他们除了放羊之外，还向周边的牧场出售经过训练的边牧。放羊才是边牧的本职工作，窝在家里实在是太憋屈了。当然，他们也对外出售山羊。
哪些羊最适合用来去除杂草？混合的羊群效率最高。美国拉曼查羊(Lamancha)、南非波尔羊(Boer)、北非努比亚羊(Nubian)、法国阿尔拜因羊(Alpine)、瑞士萨恩羊(Saanen)、瑞士吐根堡羊(Toggenburg)都是适合的品种。它们不仅体质强健，适应性强，食量大，而且还是优质的乳用或者肉用山羊。
美国农业部的数据显示，美国大概养殖了520万头绵羊，而山羊只有250万头，其中80%是肉用，16%是乳用，剩下的是毛用。德州是最大的山羊饲养区。
山羊肉？其实美国人传统更习惯吃绵羊肉，餐馆菜单上写的Lamb(羔羊肉)和Mutton(成年羊肉)一般都是绵羊肉，而山羊肉在菜单上会直接写Goat，或者Chevon(成年山羊肉)和Cabrito(小山羊肉)。但加勒比和亚洲裔喜欢吃山羊肉，他们会把山羊肉也叫Mutton。硅谷有很多印度餐厅，会提供山羊肉菜肴。相比绵羊肉，山羊肉更有嚼劲，但有特殊的膻味，很多人因此不太喜欢。
不行了，写到这里想去撸串了，管它什么羊肉，多放点孜然。
我爱羊。的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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